眼下,政府要改造四合院,我家的老宅正在重新装修。我的收藏,老宅只留了一小部分,还有的一部分放儿子那儿,一部分搁女儿家。我立了立书(遗嘱),这些收藏就按这样留给他们了。
我家事儿
1950年 我从北京实用电影放映专科学校直接去了朝鲜,当的文艺兵,扛着电影放映机上的战场。
1952年 从朝鲜回北京,在总后电影队任职,放电影。后来去了八一电影厂。
1956年 在拍片现场,和老伴“三见钟情”,次年于保定完婚。
1966年 被下放到河北涿鹿县,罪名是里通外国,现行反革命。
1979年 平反,收回了17箱藏品。
1981年 孙女出生,在家住了几天,按满族老理儿,我用两块银元给孩子压着(把银元放在襁褓里面,保佑平安健康)。
1986年 我退休了,回到北京。
1994年 在北京、瑞士洛桑举办了《纪念国际奥委会成立100周年刘允禄体育火花展》。
2003年 我发表了《洋画儿》系列图书,也是一乐儿。
家庭像册
我和老伴的结婚照。1957年我们在保定结婚,婚礼在一个清真寺,要按礼数给阿訇送冲喜钱,也就是红包,就给了1块钱。
刘允禄,一个普通的“老北京”。
54年前,父亲一句“老币淘汰更新是好事”,让刘允禄的人生“拐”了一个小小的弯儿。 那一年,人民币新老交替,别人忙着把老币兑新币,刘允禄是拿着新币到处换老币,为了收藏。
媳妇过门前,嫌刘允禄的收藏是“捡破烂”。可是“文革”中,她冒险藏下的那些“破烂”,救了刘允禄一命。
刘老先生说,为这事儿,他尊敬了老伴一辈子。
老物件儿 1955年人民币
1955年,一分、两分纸币。当年,坐车买票要3分钱,最远也只需5分。大部分老百姓不会去注意每天都要用的分币。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是,1955年所发行的1分、2分和5分硬币都是纯银打造,用手一摸都会变黑。当时,由于流通量大,大部分人不会注意。刘允禄长了个心眼,特意将硬币留下了。
户主:刘允禄(78岁)
成员:七口人,包括儿子儿媳、女儿女婿、孙女外孙。
档案:北京人,现居于西交民巷东松树胡同
我 一个月工资拿到“78万”
我是满清镶蓝旗的后裔。
因为家底儿殷实,年轻时我是个“少爷”,不管事,更不管钱。父亲每月只扔给母亲几块钱,我自然就更搂不到大钱了。
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,纸币挺乱的。有民国政府的,也有新政府的,两者看上去没啥不同,只是后者印着“中国人民银行”字样。
反正两种都能用,老百姓买东西就是麻烦点,问题也不大。
1952年初,我从朝鲜战场回了北京,到总后电影队放电影。我的工资和普通百姓比,算高的了,一个月有个“78万”吧。
最早的人民币种类多,票面大,价值低。一听那几千几万好大的数,其实根本不值钱。我记得,那时花100块只能买个粽子,300块能买个芝麻火烧,还配豆汁儿。大面额的钱平时能用的地儿也不多。
1955年,人民日报上登了消息要换新币(指第二套人民币取代1948年12月发行的第一套人民币),有老币可以上银行兑换,时限好像是半年吧。那时周围有邻居一听说要废票,赶紧开始花钱买东西,有人也担心新币不值钱。
换新币倒不麻烦,一万比一兑换,银行也没有排长队,因为大家生活都比较困难,手上也没几个剩钱。 发到手的工资成了“78块5毛”,那时我仔细研究了新币的模样,比老币小了很多,方便带了。以前的“大十块”得折四折,质量不好容易坏。这一年还有了第一套硬币,1分、2分、5分,纯银打造,拿着一摸手就黑了。
我和父亲 父亲一善举帮我一辈子
我爷爷和我父亲,都很喜欢收藏。这个爱好也“传染”给了我。换新币那会儿,父亲说了一句“淘汰更新是好事,虽然老币作废了,但是只要留着,将来就会百倍的往上翻”。
一句话提醒了我。当时,别人是忙着换新钱,我是拿着新币跑东安市场换了旧币。这第一套人民币,成了我最珍贵的收藏。62枚币,是分三次发行的,不仅是完整的一套,还是连号。
另外,也是父亲的一个善举,帮了我一辈子的忙。
30年代,父亲在王府井看到一个破烂衣衫的孩子,问了几句,这孩子是山东闹饥荒爬火车来的北京。
父亲看他可怜,带他到了王府井一家银行。他认识人,让这孩子当了小伙计。
这孩子叫贺忠,后来出息了,当了王府井的中国人民银行的总会计师。他清点银元那叫一绝,左手码一百块银元,往右手一顺,听声儿就能挑出假币。
父亲去世后,贺忠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,1984年找到我们家。从那时起,只要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新币,他就从自己工资里扣了钱,帮我预先买5套,年年如此。
去年,94岁的贺忠回威海老家了,我的钱币收藏也终止了。
我和老伴 媳妇冒险救我一命
1955年,我从总后调到八一电影厂。这一年,我在保定遇到了张金兰,一年后,她成了我的媳妇。 发到手的工资成了“78块5毛”,那时我仔细研究了新币的模样,比老币小了很多,方便带了。以前的“大十块”得折四折,质量不好容易坏。这一年还有了第一套硬币,1分、2分、5分,纯银打造,拿着一摸手就黑了。
我和父亲 父亲一善举帮我一辈子
我爷爷和我父亲,都很喜欢收藏。这个爱好也“传染”给了我。换新币那会儿,父亲说了一句“淘汰更新是好事,虽然老币作废了,但是只要留着,将来就会百倍的往上翻”。
一句话提醒了我。当时,别人是忙着换新钱,我是拿着新币跑东安市场换了旧币。这第一套人民币,成了我最珍贵的收藏。62枚币,是分三次发行的,不仅是完整的一套,还是连号。
另外,也是父亲的一个善举,帮了我一辈子的忙。
30年代,父亲在王府井看到一个破烂衣衫的孩子,问了几句,这孩子是山东闹饥荒爬火车来的北京。
父亲看他可怜,带他到了王府井一家银行。他认识人,让这孩子当了小伙计。
这孩子叫贺忠,后来出息了,当了王府井的中国人民银行的总会计师。他清点银元那叫一绝,左手码一百块银元,往右手一顺,听声儿就能挑出假币。
父亲去世后,贺忠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,1984年找到我们家。从那时起,只要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新币,他就从自己工资里扣了钱,帮我预先买5套,年年如此。
去年,94岁的贺忠回威海老家了,我的钱币收藏也终止了。
我和老伴 媳妇冒险救我一命
1955年,我从总后调到八一电影厂。这一年,我在保定遇到了张金兰,一年后,她成了我的媳妇。 发到手的工资成了“78块5毛”,那时我仔细研究了新币的模样,比老币小了很多,方便带了。以前的“大十块”得折四折,质量不好容易坏。这一年还有了第一套硬币,1分、2分、5分,纯银打造,拿着一摸手就黑了。
我和父亲 父亲一善举帮我一辈子
我爷爷和我父亲,都很喜欢收藏。这个爱好也“传染”给了我。换新币那会儿,父亲说了一句“淘汰更新是好事,虽然老币作废了,但是只要留着,将来就会百倍的往上翻”。
一句话提醒了我。当时,别人是忙着换新钱,我是拿着新币跑东安市场换了旧币。这第一套人民币,成了我最珍贵的收藏。62枚币,是分三次发行的,不仅是完整的一套,还是连号。
另外,也是父亲的一个善举,帮了我一辈子的忙。
30年代,父亲在王府井看到一个破烂衣衫的孩子,问了几句,这孩子是山东闹饥荒爬火车来的北京。
父亲看他可怜,带他到了王府井一家银行。他认识人,让这孩子当了小伙计。
这孩子叫贺忠,后来出息了,当了王府井的中国人民银行的总会计师。他清点银元那叫一绝,左手码一百块银元,往右手一顺,听声儿就能挑出假币。
父亲去世后,贺忠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,1984年找到我们家。从那时起,只要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新币,他就从自己工资里扣了钱,帮我预先买5套,年年如此。
去年,94岁的贺忠回威海老家了,我的钱币收藏也终止了。
我和老伴 媳妇冒险救我一命
1955年,我从总后调到八一电影厂。这一年,我在保定遇到了张金兰,一年后,她成了我的媳妇。
老伴是回族人,1957年我们在保定结婚。婚礼在一个清真寺办的,结婚吃的是白运璋包子铺的包子,花了不到30块,可我家爷爷和父亲都没去。
这事是有原因的。我媳妇不懂收藏,“你们家怎么收破烂儿啊?”她到我家一看爷爷的那些收藏,说了这么一句话,把爷爷气坏了,婚礼都没参加。
结婚后,我管着经济,一个月就给她几块钱花。不过,我花钱搞收藏钱币什么的,她从没抱怨过。
“文革”时期,因为收藏外国邮票,我被定为“里通外国”,下放到桑干河。走的那天是1966年4月12日,我记得清清楚楚,两天前刚给儿子过完生日。
红卫兵4次进我家抄家,28箱收藏,包括那些辛苦收藏的钱币,全被抄走了,唯独72本爷爷收藏的《良友画报》被保留了下来。
事后我挺纳闷,问媳妇,“你怎么就光把《良友画报》给保存了?”一问才知道,原来媳妇救了我一命。
当时红卫兵掘地三尺揭房掀瓦。我媳妇偷偷把放床边的《良友画报》用布一包,外面再拿军大衣一裹,两个袖子打了个结,往背后一靠,坐床上不动了。红卫兵光顾着挖地,哪有空看她干什么。
媳妇死护着《良友画报》,是因为里面写了“蓝萍”的事儿,一旦被发现,江青要是知道了,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。
为了这件事,我特感谢老伴,尊敬了她一辈子。
“文革”后,东西归还我的时候,28箱只回来17箱,银元少了一大半,纸币丢得不多。
我和孩子 儿子年幼就懂鼓捣钱币
我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。平时我在家里鼓捣那些钱币,儿子也在看,没想到他几岁时也开始了收藏。我给的零用钱,他全攒着夹在书里。
有一次,老伴发现儿子钻到床底下,忍不住问了一句。儿子爬出来说,“我放点东西”,也不跟他妈说明白。后来才知道,他钻床底下藏钱去了,把一叠崭新的票子用装乒乓球拍的套子装好,藏在床脚下。
现在儿子主要收藏钱币,他比我厉害。去年奥运新币我怎么也买不到,没门路,他能买来,给了我一套。